【超凡蜘蛛侠】【虫绿】Six Feet Under【现代AU】
OOC，OOC，OOC，慎入
奇怪的职业设定，慎入
没有瘆人描写，但还是慎入
附赠一个BGM：Under - Alex Hepburn
03
Mr. Lucas Barrie的服务会上，Harry站在最后方，面色平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本来就该置身事外，这是对他自己的保护。如果每一个来Undertaker Osborn的人他都要感同身受的话，大概早就精神崩溃了吧。
亲属，朋友，同事，有不少人出席了Mr. Barrie的葬礼，彼此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沉重哀思。Miss Ryken并没有哭，但她几乎走不动路了，只能让Peter搀扶着她。Peter虽说是扶着Miss Ryken，但表情庄重到让如此靠近的动作都带上了与世隔绝般的庄严感。
Harry不可否认自己忍不住盯着Peter，高个的青年穿着全套的黑色正装，看上去有些瘦削。青年扶着女士走到了棺椁前，女士看着沉沉躺在棺椁中爱人，颤抖地伸出手触到他冰冷的脸颊，完全站不住地缓缓蹲了下去，发出了闷闷的啜泣声。
Peter望向Miss Ryken的眼神又带着那种感同身受般的悲悯，他的目光缓缓朝后移，最终落到了站在最末尾的Harry身上，让Harry感到了一点点的窒息。
Peter Parker，你究竟是谁？你究竟在看着谁？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Harry垂下了视线转过身去，就像是没有留意到Peter的目光。他一步步地朝外走去，走出整座宅邸，站到了阴天微弱的光线之中。几乎没什么风，空气有些沉重，天空中的云层看不出什么变化，开阔的环境也没能让Harry觉得心里放松了一些。
等到服务会结束，Harry才重新回到了服务厅。空荡荡的房间中只留下了无数的黑色椅子，往往这种时候才让Harry觉得有些轻微的触动。所有刻意扩大的虚情假意都退席了，只剩下了赤裸裸的哀思在空气中嚎叫着，想要从无限空间中将一切吞噬。
他的手轻轻拂过一张张椅子，最终走到了最前方，安静地坐下盯着墙壁上的素雅墙纸出着神。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Peter结束了后续工作回来了。
像是整个服务厅的空间被拉伸了，脚步声一声声传来，像是耗费了永远，Peter才走到他的身边。Peter的手搭在椅背上，蹲下来望着Harry，那双闪着光的棕色眼眸中荡漾着某种让人迷惑的关怀情绪：“你还好吗？”
Harry并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没有觉得“不好”，但也实在不能说自己“还好”。有什么东西入侵了他的脑子，在蚕食着他的精神。最终Harry微微偏过了视线，直直地望向了那双棕色的眼睛。向上的眼神看上去这么无辜，就像所有揣度不过是Harry在自作自受。
有的时候他会想要问问Peter，那一天，那个哀伤又怀念的拥抱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看向他的眼神又意味着什么？这个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出现在他眼前，就抱有着更多的目的？可是他又能给他什么呢，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葬仪员而已。
而这个时候Peter认真地望着他，只是望着他，而不是别的任何人。
Peter Parker，你是谁？我又是谁？Harry觉得，他的确有必要知晓一个答案。一切悬而未决的东西，都有带来负面效应的倾向。
最终Harry的目光描绘过Peter的脸颊，他缓缓说着：“我可是个好老板——我们休假吧。”
————
有时候Harry觉得自己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回到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的状态。但也许Peter Parker就是那个入侵了他的脑子蚕食他的精神的东西，他本来只是随着Felicia替他招了雇员，他又如何提前知晓这个人会变成他生命中的定时炸弹，引起他的不安呢。
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休息也不会想要出城去远足。最终他好歹是出了家门，沿着不远处的河岸慢慢走着。路上会遇见些小公园，不少孩子们在其间嬉戏玩耍。Harry望着他们，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重返人间的错觉。
Peter就走在他的身旁，配合着他一言不发。他能感觉到Peter偶尔会转过来的视线，但他还没有想好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应该如何开场。
“说来，你呢？”终于还是Peter先看了口，他最终选择了继续前段时间两人一起看电视时候的话题，“你喜欢做葬仪员吗？”
是Harry的错觉吗？明明这只是一个单向的问题，为什么Harry会莫名有了一种比较感？如果是比较的话，又是在和什么比较呢？——不，他的思维现在太乱了。他深吸一口气理顺思绪，微微偏过头望向Peter：“你觉得呢？”
“不喜欢。”奇怪的是Peter竟然能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
“为什么？”Harry止不住困惑。这是某种Peter的自我投射吗？毕竟人在揣度他人的时候，总是容易映射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死亡，”Peter这时才迟疑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着恰当的措辞，“太破碎了。”他望向Harry的目光闪了闪，就像在说：那不适合你。
破碎？Harry眨了眨眼，思考着这样的形容。破碎，当然，他们每日看见的，几乎都是分崩离析，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的确不喜欢，但是也并不讨厌。”
Peter听到他的回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他，像是某种无声的问询。
“有的时候看多了破碎的事情会变得更破碎。”Harry仿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两个人继续朝前走去，一些水鸟飞到了一旁的河边浮在水面上，“但有的时候，也正因为总是接触这些破碎的事情才能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区别，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确是活着的。”
Peter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他皱起眉，眼神像同情，像悲悯，像心疼。他又不在看着他了，Harry知道。
“这样大概会让自己好过一点，不会更破碎了。”Harry这时候竟然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他转向Peter抬了抬眉，“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做葬仪员？”
风顺着水面吹过，并没有拨动起更多的涟漪。Peter还是沉默，就像没有听见Harry的问题。
“你这是保持的什么神秘感？”Harry忽然朝着Peter伸手，就像是给他递了一个话筒，“来，说出你的故事。”那是否，符合他自作多情的猜测。
“我……”Peter望着近在咫尺的手，目光闪烁。这正是破碎的泄露吧。
“行吧。”Harry却没有坚持，轻而易举地收回了手，但他也没有打算真的放过这个问题，于是假装不在意地看向了一旁了，闲聊一般地开了口，“或者，你可以讲讲你朋友的故事。”
Peter的眼眸猛然收缩了一下，像是被Harry的这句话正中了要害。他看向Harry近乎变得不可置信，却又带着一些惊喜。
只可惜Harry并没有看到Peter神态的变化，他继续说着：“你懂的，就是那种‘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也就是用来当做挡箭牌的自己。他看向Peter的时候，只看到最后一抹自嘲般的笑容从Peter脸上消失了。
怎么？真的一点不想透露？
这时Peter却笑了，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好啊，关于我的一个朋友。”
噢，原来还是打算要说的？Harry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却也感受到自己有了一点点紧张。
“我有一个，朋友，他写了一个故事。”Peter望向Harry，棕色的眼眸像是被搅拌过，所有的情绪都杂糅在了一起，“故事的开始，有一个少年，后来，他被蜘蛛咬了一下，获得了超能力，变成了一位超级英雄——”
Peter当即被Harry的笑声打断了，Harry笑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拜托……好吧，原来是超级英雄小说，你继续说吧，我不打断你了。”
“少年变成超级英雄，也背负着超级英雄的孤独，然后有一天，少年唯一的好朋友回来了。”Peter说到这里垂下了目光，闪闪烁烁。
那目光突如其来的有些哀伤，Harry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哀伤的地方，却忽然有了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少年的好朋友生病了，需要他有蜘蛛血清的血液来治疗。”Peter深吸了一口气才讲了那么短一句话，接着便停在这里没有朝后说了。
“然后？”Harry不确定Peter是不是故意卖关子在等着他的回应。只是他已经料定了，这一定是这个故事的分岔口，再温柔的过往也会在这里像被抛进瀑布一般坠入深渊摔得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Peter却只是盯着Harry，像是可以从Harry脸上找寻到故事的结局。最后他短促地扬起了一个笑容，飞快地说着：“然后超级英雄替他的好朋友找到了解药治好了他，从此他们就幸福地在一起了。”
“……等等？什么？”Harry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正确的展开方式吗？他觉得自己像是被Peter耍了，无奈地笑起来，“好吧，你到底讲的是个超级英雄故事还是个童话故事啊，一点波折和悬念都没有。”
Peter停下了脚步，望着的Harry的目光又有些涣散了，随即黯然：“我的朋友，不需要波折和悬念，他只想让那两个人能快乐地在一起。”
而Harry却忽如其来地觉得透不过气。谎言——背叛——忧郁——Harry抬起手来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这个瞬间他只知道一点：Peter的故事是假的，故事中的两个人，断然不会得了善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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