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Only an Ocean Away【很无聊的旅途产物，非HE】3
Day 4【OOC，OOC，OOC】
“Here we are.”
两人站在万神殿前，Bucky觉得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小一点，但就像是穿越过两千年的历史，朴素典雅的宏伟建筑中沉睡的英灵在低喃着，要将过去都展现在人们眼前。走进万神殿之后Bucky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直到看到最上方的镂空穹顶和蔚蓝的天空。阳光照耀进来的光斑在内壁上形成一个耀眼的金色椭圆。Bucky的视线掠过环绕在内壁的雕像和画作看得有些出神，直到身侧的游客越来越多，Steve穿过人群拉住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
Bucky有种穿行过凡尘的感觉，当他们在世俗中摸爬滚打的时候，总有一些东西能不为所动，独立于人世之外获得永存。而人们呢，总是被束缚，空气里永远会充满着太多的某些东西，所有人们总有借口不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1]。
——别想了。Bucky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来一面看着手机一面朝前走，也没太在意身边的路人，Steve时不时要拉他一把谨防他撞到旁人。Bucky的步伐倒是很坚定，他没告诉Steve他们正在往哪儿走，Steve也只是跟着他没有问。最终Bucky停了下来，Steve看着眼前的冰淇淋店有些发愣。不少人从店门口进进出出，店里面看上去就像塞进了一整个罗马的游客一般拥挤。
Steve回忆了一下他们弯弯绕绕走过来的经过，有点困惑地问着：“How could you find this store?”
“Just on Yelp.”Bucky朝着Steve晃了晃手机，“说是有五百多种口味。”Seriously？五百多中口味？Bucky本来对冰淇淋这种小姑娘才喜欢吃的东西不感兴趣的，但看到这个数目他也想来看看究竟都有些什么味道：树叶味、沥青味、草皮味、臭芝士、英国香肠、英国鱼吗[2]……
“Really?”Steve开始感兴趣了，“那看上去就像个巨大的调色盘。”
“对啊对啊，大画家。”Bucky笑起来。他猜Steve大概真的喜欢绘画，这样才会无论提到什么都会想过去。
两个大男人挤在各色游客之间还是显得有些突兀，Bucky看了一眼柜台上各式各样颜色艳丽的冰淇淋就没什么兴趣了，朝着Steve打了个手势就率先走出了店门，没过多久他就看着Steve举着一个造型很是浮夸的冰淇淋出来了。
“Seriously？你还真的买了？”Bucky看着那个紫紫绿绿灰灰一块堆一块的就觉得没什么胃口。
“尝试一下新鲜事物嘛。”Steve语气听上去很是豁达，但真要下嘴咬的时候动作又十分的谨慎和收敛。他混着将三种口味的冰淇淋都吃了一点，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
Bucky一直观察着Steve的表情，一时间被勾起了好奇心：“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啊？”Steve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Really?”Bucky不想相信。虽然不能看着这个有些坍塌的造型就判冰淇淋死刑，但是这个颜色看上去就不太让他觉得有食欲。
“不然你试试？”Steve伸手把冰淇淋递到了Bucky眼前，看上去很是真诚。
Bucky怀疑地看了看Steve又看向了冰淇淋，最后鼓起勇气一口咬下去。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吃了Steve的冰淇淋，动作几不可见地停滞了一下，克制着血液涌上脸颊的热度，但下一刻整副情绪就被口中古怪的味道冲垮了，他差点翻白眼：“……你管这个鬼玩意儿叫不错？”
“你也不喜欢啊？”Steve居然笑了，眉眼弯起来似乎很开心。
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吧？这到底什么口味啊，为什么他吃出了一股在烈日下被烤化了的橡胶轮胎的味道啊！
“我只是看着很多人都选的这个口味。”Steve耸了耸肩，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幸灾乐祸，“看来我们的味觉偏向还挺一致的。”
能不一脸你很自豪的样子吗？
“Bucky，我想你知道，有的时候一个人会开始质疑他独来独往是不是他自己有什么问题，直到他遇到另一个人，就像遇见这世上另一个自己。”
————
今晚不该Steve当值，他走下楼的时候正看着Bucky在餐饮区翻看着菜单，皱着眉头大概是在思考晚餐要吃点什么。
刚才还在房间Steve就听到隔壁街道传来的音乐声，大概有什么集市。他近乎是冲到了Bucky身边，只是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脚步换上悠哉的姿态走过去：“有什么好吃的吗？不然我们到隔壁集市去看看，找点东西来缓解一下今天冰淇淋带来的心理阴影？”
Bucky一抬头就看到Steve海洋似的蓝眼睛，不可遏制地愣在了原地。其实他也没想好要吃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根本不用那么大张旗鼓去吃些什么大餐——两个人的话，大概就不一样了吧。
虽然最后他们俩也只是在隔壁街的披萨店里解决了晚餐，老板的热情大概都融化在芝士里了，吃得Bucky觉得有点腻，但心情意外得好。离开的时候老板还叮嘱他们别错了一个月一次的市集，Steve笑着揽过Bucky朝着老板挥了挥手，两人一道出了门。
“Quite lively today.”Steve看着街景不仅感叹了一声两人沿着街道朝前走，道路中间就像狂欢节游行一般，男女老少都很欢快地蹦跳着。
通常情况下Bucky都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太吵闹让他心烦意乱，今天却是难得的感受到了同样的欢欣。
“你觉得烦吗？”Steve忽然开口关切地问着。
在橙色灯光的照耀下Steve的眼睛带着微醺的暖意，这时候他们走到了十字路口，道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人们在十字路口围成了两个圈，一旁的扩音器中播放着音乐，一场圆圈舞就这样简单地拉开了帷幕。Bucky没来得及回答Steve的问题就注意看舞蹈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圆圈舞，更何况这是在异国的街头。人们有序地转过圈，又笑着牵起下一个舞伴的手。
也许人生本就像圆舞，那些面带微笑步伐曼妙的舞伴们会陪着跳上一段舞，等到下一个节拍他们就错身而过，不管彼此有多喜欢对方。
又到了交换舞伴的时候，一名少年像是被对面的女孩迷住了，抓了对方的手忘了松开，一时间舞圈乱了，不少人散开自己跳了起来。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但女孩拉住了少年的手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最终两人一起离开了。
“Let’s go dancing?”Steve忽然拉住了Bucky的手臂，满脸都是笑容。
Bucky惊了一下就开口拒绝：“I can’t dance.”
Steve的手指向下，握住了Bucky的手：“I can teach you.”
这大概是某种蛊惑，Bucky被Steve拉着，两人站在近乎是角落的地方没人会注意到他们。Bucky有些走神了，他忽然想起了几年前自己的毕业舞会，那时候他还带着对未来的种种憧憬，女生喜欢围在他身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女生对他说：Bucky，你的眼里有光。
而现在呢？他都不知道他是在哪个瞬间老去的，就好像从悬崖上跳下来，骤然划分出过去和未来。
虽然刚才是Steve主动说要教他跳舞，但真的上手了Steve又有点束手束脚，最终还是Bucky主动把手搭在Steve肩上，Steve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把手臂圈上了Bucky的腰。音乐算不上舒缓，但鼓点非常好辨认，Steve带着Bucky慢慢转过圈。
Bucky在启程以前从没想过他会在异国的街头跳着舞，还有一个男性舞伴。他忽然想到友人曾经说过的话：你不出门看看的话，你永远不知道他们都是何种模样。难道光是迈出家门就可以了吗？他得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拿着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他心房的门。而真的到了这种时刻，他却只能微笑，然后大概就像圆圈舞，下个节拍另有舞伴。
Bucky近乎是无意识地靠近了Steve，缓慢地说着：“Do you, enjoy this?”
Steve没有即刻回答。他抱着Bucky踩着节拍经过了身边一对情侣，声音中染上笑意：“Yes.”
Bucky忽然想成为像Steve一样的人，热爱生活，至少看上去很热爱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而Steve就像更好的他自己。
“Steve……”Bucky的嘴唇贴近了Steve的耳廓。
“Yes?”Steve能感到耳边温热的呼吸，耳朵即刻就红了。
“——I’m going to Venice tomorrow.”Bucky最终是说出了自己早就计划好的行程。
就像圆圈舞，到了时候就该转身。
Steve沉默了很久，最终搂着Bucky后背的手臂放下来。他的蓝眼睛直视着Bucky，那双眼眸真的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海洋：“Yeah, I… I will leave, too, back home.”
So? Farewell?
[1]空气里永远会充满着太多的某些东西。你的身体太酸痛或疲惫。你爸爸酗酒太多。你老婆太冷淡。你总有借口不去过你的生活。——恰克·帕拉尼克
[2]一直没查到那五百多种口味究竟都有些什么，这些口味猜测要感谢江江和馅儿的脑洞哈哈哈
===TBC===
绵羊告诉我她觉得对于Steve和Bucky过去的经历应该详细写一写，不然觉得人物有点空。也许是该写一写，但是我又任性了，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就像每个人老去的那个瞬间，说不清道不明，别人也可能没法感同身受。所以，这儿就没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