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蜘蛛侠】【虫绿】Six Feet Under【现代AU】
OOC，OOC，OOC，慎入
奇怪的职业设定，慎入
没有瘆人描写，但还是慎入
附赠一个BGM：Under - Alex Hepburn
06
血肉会燃毁，照片会燃毁，记忆，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看不到遗忘之必要的傻瓜们的胡言乱语[1]。
“你相信我吗？”这已经是Peter第三次问到这个问题，而Harry仍然无法回答，“这是我们的重逢，而非初遇。”
某种陌生又熟悉的头疼感再次钻入了Harry的脑海，像是刺在头上的利刃，搅得他的思维七零八落，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一辈子吗……如果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如果是已经忘记的事情，真的有想起来的必要吗？”
Peter担忧地伸出手，却没有触碰到Harry，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我不知道，我没有忘掉。”他看上去太沮丧了，他希望Harry能够想起来，又希望Harry能够全部遗忘。
“你真的希望我相信你吗？”Harry的头疼已经快让他站不稳了，身形轻轻晃动，“你这个骗子……”
Peter当即扶住了Harry的手臂，焦虑地剖白道：“我没有——”
我并没有欺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种执念让我在无限轮回之中记得你，找到你。
死亡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让一切都在那一个瞬间戛然而止，让所有的误会都没有了澄清的机会。如果真的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若是能重来一次——
温暖的触碰像是带有魔力的解药，缓解了Harry的头疼。Harry想要甩开Peter的手，却又像是在留恋这种特别的暖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呼吸，稍稍抬头注视到Peter眼眸的深处：“……你说你参加过你父母的葬礼，而你父母现在就在我家——这是因为此生与彼岸的不同对吗。”
Peter的目光有片刻的闪烁，但还没来得及解释Harry就继续说着，眼神晦暗不明：“那么，你说过你的爱人死了，而你告诉我的故事里，两位主角有个童话一样圆满的结局。”
“这都是前世的故事吧，那么你告诉我，究竟哪一个是谎言，或者没有任何一句是真的？”Harry勾起一个短暂的笑容，有些不忍地瞥过了视线。他究竟在不忍什么呢？这种不忍是因为Peter的谎言吗，或者是为了某个他所不认识的，他自己？
Peter的指尖有了一丝颤抖，他蹙起眉心，凝重地望着Harry。时间像是并不存在，从他们分离到他们重逢仿佛只经过了一个瞬间，又像是经过了永恒的时光，而此刻，就像是回到了当初分离的岔路口。
恍惚之间，Harry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他听见爆炸的声音，黑夜中电光闪烁，冰冷的夜风像是斧头劈在了他的脸颊，他悬浮在半空之中，他的对面站着的人——
面罩挡住了那人的模样，但是Harry知道那是Peter Parker的脸隐藏在面具之下。他是怎样的表情呢？悲伤的，或是暗笑着？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对峙？
微凉的手掌抚上了Harry的手腕，他像是被人从笼罩的黑色束缚中拉扯了出来，重新站在了光线之下。他们还好好站在原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看到的一切都是他脑海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幻觉，对吗？
Peter眼眸中的棕色里氤氲着雾气，他的指尖轻微地颤抖着：“也许命运给了我一个修正的机会，让期望成为现实。”他笑了起来，看上去却如此让人心碎。
就好像那双曾经出现在Harry梦中的眼睛，那双棕色的眼睛，那双温暖的眼睛，望向他，夜晚城市的点点灯光在其中闪耀，痛惜、哀恸、愧疚、悔恨，让Harry一时间理不清。像快进的走马灯，直到最后的一幕——
“I died…”这是他唯一可以确认的事情，仿佛低下头他还能看到贯穿过自己胸前的锐利刀刃。
————
“Harry!”Peter甚至觉得那冰冷的刀刃刺穿的是他自己的胸膛，他大喊出声，寒风侵袭进他的身体，像是企图将他冰封起来。
Harry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只要伸出手就成将他抱个满怀，却又离得那么远，隔着他难以跨越的距离。
毒液伸手就像是丢掉不要的破旧人偶似的轻易将Harry抛了出去，Peter当即就牵引着蛛丝从半空中接住了他，将他牵引向自己。也许是夜风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才显得Harry仿佛已经没有了体温。Peter快速地落在地面上，怀抱中的Harry如同褪色了一般苍白。
他颤抖的指尖触碰到Harry冰冷的脸颊，只能感受到一点点微弱的呼吸。不——那双迷蒙的灰蓝眼睛已经快要阖上了，Harry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动，像是在述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Peter的意识有一时的涣散，耳朵已经靠近了Harry的嘴唇。你在说什么？
“Peter Parker…”自己的名字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是在于由特别的人念出。
“多久……”声音只剩下了一具空壳，空气徒劳地震动着。Peter不自觉地收紧了力道，他得更靠近Harry。
“你可以，记得我？……”Peter小心翼翼地拥着Harry，死亡不仅仅在蚕食着Harry，也在蚕食着他。这是属于他的漫长死亡的开始。
瞬间的生与永恒的死，我这样期望着，期望总有一天，我们会重逢。
————
人来人往的超市里，他们已经在原地停留了太久，表情凝重，气氛压抑，在旁人看来只当这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最好不要投以过多的关注。
Peter的眼神说不好是惊喜更多，还是痛惜更多：“你记起来了？”
Harry的目光近乎无神地转向了Peter，就像是幻觉和现实重叠了，这个人穿越过无尽的黑暗站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摇了摇头，微微垂下了视线：“不……我只是梦见过，刀刃刺透我的胸口，你就在我眼前……”那实在疼得太过真实，以至于刚刚梦到的时候他就曾怀疑过那其实是一段现实。回忆起自己前世死亡的模样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Harry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能重新忘掉。
“… I’m sorry…”Peter面色一凝，眼眸中只剩下了痛心。
Harry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就像是过往的记忆在涌进他的脑海，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他的记忆还是大片的空白，对于Peter所说的前世，除了自己的死亡，他几乎想不起别的：“我不记得，我想不起来——”
“没有关系的。”Peter担忧地皱起眉，手上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握住了Harry的手腕。
也许忘记的，就是不需要记起的，忘掉便忘掉了吧。
Peter看上去有些紧张，认真地望着Harry，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结果，这让Harry微微勾起了嘴角：“我上一世一定很喜欢你吧？”
他有着这样的预感，在他死亡的最后时刻，那种担忧像是刻在了他的灵魂上，传递到了今世。他在担心Peter对吗，担心他能不能从当时的情境中生还，担心未来当他再次遇到危险又有谁可以前去帮助他。
担心，他能不能过得好。
Peter的眼神一闪，只是望着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笑容显得有些怅然和悲伤，就好像Peter第一次拥抱他的时候，那个时候Peter也是这样的表情，他说——I’m sorry。那时候他还在疑惑Peter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救世的英雄，却没有办法拯救自己的爱人吗？这就是为什么上次他说到选择就等于放弃的时候Peter会忽然向他道歉吗？
你放弃了我吗？
Harry转过手腕来回握住Peter，那温度让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生，而并非从死亡的反衬中猜测生的存在。他能感受到Peter的脉搏，似乎和他的脉搏融合在了一起。他望着Peter的眼眸，那澄澈的棕色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色。
若这真的是来自前世的重逢，那这究竟是谁的执念，要弥补前世怎样的错过呢？
[1] 血肉会燃毁，照片会燃毁，记忆，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看不到遗忘之必要的傻瓜们的胡言乱语。——珍妮特·温特森《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TBC===
我这文力感觉像是复健不起来了_(:з」∠)_
站在超市聊天是什么节奏？爹妈还在家里等菜下锅呢_(:з」∠)_
一点磨刀的花絮：
太子：Peter说对，你其实已经不是我爱的Harry了，那个我爱的人已经烟消云散了，哪怕你和他有同样的外表，但毕竟不是和我同生共死的那个人了。一秒毁。
黑糖：这也太猛了，说好的“你是我永生永世的爱人”呢？
太子：感觉我没有永生永世的觉悟。
黑糖：让泰戈尔爷爷来教导我们！
太子：转世真的不好说啊，都是你，但毕竟不是你。
黑糖：那两种发展，一个是其中一个人不断轮回，另外一个人不断去寻找对方，最后发现再也不是最初的那个人了，找不回来了；还有一个是一个人轮回，另外一个人找到了对方，但是还没有去相认就笑笑离去了。
太子：释然。
黑糖：……以后再说吧……
